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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如昔

 

2015届初三4班 蔡祎璟同学

我想我是一名失忆症患者。

我在六月时写下五月的日期,我在15年写14年的年号。我忘记了每个人校服背后绣着的鲜艳的4个数字究竟代表着什么,我忘记了其实曾经遥遥无期的三年如今已变成了三个月。

我一定是病入膏肓的失忆症患者。

我感到担忧,我惧怕我会忘记那套粉红的,鲜艳的服装。

我们曾穿着它站在万众瞩目的灯光下。

艺术节的横幅挂在高高的幕布下,我站在舞台上,屏住了呼吸。正值报幕,台下台上简直是两个世界。台下的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,期待着,算是一片不小的喧嚣。相比起来,台上的我们却静得出奇,能听到彼此胸腔里响亮的跳动。

幕布在拉开,一点一点扫过木质的地板,我数着它扫过的纹路,看光线慢慢地透进。突然,熟悉的音乐在耳边猛地响起,像是被烫开了紧锁的激情那般,我们深吸一口气,随着节奏抬起了手。

灯光很强,很刺眼,像之前训练时的阳光那样。太阳越是刺眼,我们越是要将头抬得更高,大地越是滚烫,我们越是要毫不犹豫地将手掌拄在上面。就连短暂的休息时光我们也不会安分,拿着小勺舀一点冰水,趁别人不注意“刷”的一下甩到她身上。被晒得发红的皮肤遇上凉水无非是一项特别的刺激体验,往往引来的就是被恶作剧者笑着的嗔怪。

在被舞台强烈的灯光扫过时,我甚至产生了下一秒就会被冰水袭击的错觉。

因为这样的的想法我差点笑出声。音乐开始了高潮,急转直下。我的眼睛也不自觉地看上观众席的一个角落——那是我们班的位置。我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,站在座椅上,朝着我们喊着加油,不停地拍掌。我知道自己的脸早就熟得像个苹果,没想到其实和他们也不相上下。掌声和呐喊声如此洪亮,他们是黑压压的一片浪潮,硬生生地把观众席割成两块。好像现在的大厅里有两个主角,一个在台上,一个在台下。

啊,这一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。

超——得意。

音乐进入尾声,我们却不曾将干劲减弱一分,我觉得脸上又开始又开始滚烫,不知是灯光照的还是泪水湿的。我们把头扬得高高,像是骄傲的天鹅。

我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失忆症患者。

 我会写错日期,忘记年份。

可其实这就像我会忘记水的味道一样,但我却记得渴的滋味。

快乐的时光总短暂,所以我才怀疑我是否忘记了太多,以至于剩下的记忆不够来填满三年的时光。

但其实没有,就像现在这样,我对着我们灿烂笑着的照片,闭上眼。

三,二,一。

再睁开。

眼前的照片上的每一个人,他们的名字我都能脱口而出,他们的故事我都能娓娓道来。这些故事用“三年”这个容器装太过狭窄,我想它会一直一直,填满我整个人生的道路。

因此我无比相信——

无论我多少次闭眼,再睁开时,都一切如初。